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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條格外張揚的朋友圈，自然是傳到了寧歲她們的宿舍群裏。
雖然梁馨月和畢佳茜都不在，但遠距離完全不影響她們第一線吃瓜。
梁馨月：【[清大樹洞鏈接]】
瞿涵東怎麽說也是和謝屹忱一起組隊拿過ACM金牌的，算姚班比較有知名度的幾人之一，他發朋友圈，自然有不少人關註，梁馨月就看到底下有人提俞沁的名字。
梁馨月：【我靠靠靠靠靠靠！什麽情況！】
畢佳茜：【沁寶！你交男朋友啦？！！！】
過了好一會兒，俞沁才在裏面冒泡，發了一個欲說還休的害羞表情。
梁馨月：【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】
畢佳茜：【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】
沒等梁馨月問怎麽不告訴她們，俞沁就已經很乖地交代：【才剛在一起沒兩天，他是忱神的室友，歲歲幫我介紹的。】
畢佳茜：【哇哦！好棒！】
畢佳茜：【歲寶好牛，這線牽的可以啊哈哈哈[大拇指]】
梁馨月的註意力則在另一個方面：【剛在一起沒兩天就忍不住秀恩愛了嗎哈哈哈！瞿神真有你的！】
俞沁：“……”
準確地說，是當晚。
梁馨月：【他們姚班的大佬是不是全被我們數學系的拿下了哈哈哈哈】
畢佳茜：【準確地說，好像是我們宿舍哦哈哈哈】
梁馨月：【嘻嘻嘻，咱們宿舍真是人才輩出啊啊啊[狗頭][抱拳]】
梁馨月：【說實話，我想見見真人！】
畢佳茜：【嘻嘻對！讓姐妹們幫你考察一下！】
畢佳茜：【不過剛放寒假哎，要等好久了啊啊！】
片晌，俞沁發：【我跟我男朋友說啦，他說想考察的話隨時，等寒假回來，他請大家吃飯~】
梁馨月：【喲，這態度可以啊，嘿嘿】
寧歲見縫插針地問了一句：【嗯嗯，你什麽時候回寢呀？[貓貓彈球.jpg]】
梁馨月敏銳地捕捉到：【喲喲喲，還沒回寢啊？】
梁馨月：【十一點半了哎！】
畢佳茜：【是不是在和男朋友在約會呀[壞笑]？】
她猜得很準，過了幾分鐘，俞沁含糊其辭地回了句：【就在宿舍底下逛逛~】
梁馨月：【@俞沁，約會還有空看手機嗎？[壞笑]】
梁馨月：【宿舍底下呢？歲啊，你快點到陽臺那邊去看看，有人沒[狗頭]】
梁馨月：【找正在接吻的那種，拍給我們看看！】
俞沁可能沒想到她這麽賊：“？”
她臉皮很薄，被打趣兩句就不行了，簡單扔下一句就丟盔棄甲跑了：【還沒親過啊啊啊】
那幾天宿舍群裏都很熱鬧，常常就忍不住調侃俞沁幾句。
每天的對話基本上都是：今天和男朋友約會了嗎？
牽手了嗎？
抱了嗎？
親親了嗎？
直到俞沁在群裏徹底裝死消失。
俞沁這個寒假不打算回家，正好瞿涵東也要待在實驗室，他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一起相處。
而寧歲在上半學期已經將大四所有的課程修完了，國外的申請文書也已經提交。芳芳說想她了，這個寒假也就沒再安排任何出游計劃，乖乖麻溜地打包行李回家了。
寧越現在正好是高一寒假，夏芳卉給他報了一些興趣班，除了鋼琴和畫畫，還有一些運動，比如網球、足球、羽毛球、乒乓球、籃球等等。
寧越：“媽，你這是要我拿世界大滿貫？”
夏芳卉一臉神機妙算：“沒問題吧，網球練體力，足球練爆發力，羽毛球練反應力，乒乓球練視力，籃球……哦，籃球練個子，一網打盡。”
寧越：“……”
感覺不像是一網打盡，像要五馬分屍。
“籃球沒必要專門報班學了吧？平常在學校我也經常和同學一起打的。”
“學一下總歸是好的嘛。到時候你科班出身，不比你同學那些野路子強啊，也可以讓老師陪你練練，技巧提升更快。”
他媽頓了下，又悄聲說：“學籃球主要是怕你遺傳了你爸的基因，只長到一米六。”
寧德彥：“……”
他爸看上去想頂嘴又不敢頂，憋屈道：“我有一米七五好吧？！”
在他們家，寧德彥的身高一直是個謎。
因為夏芳卉本來也不高，所以顯得他稍微高一些，這麽多年寧德彥一直聲稱自己有一米七五，而夏芳卉這個黑粉每次都拆臺說他一米六，所以寧歲通常就取個中間值，保守估計，大概只有一米六八。
夏芳卉一度很擔心寧越的身高，他在小學的時候一直都比班上其他男孩子矮，還是個小胖墩，初中被成堆習題磨得瘦了不少，但還是矮，這回到了高中，似乎隱約開始出現一點要拔苗的跡象。
夏芳卉喜不自勝，堅信是她給報的那套“運動組合班”貢獻了成效。
所以一月份寒假剛開始時，寧越就每天背著小書包去少年宮上課，芳芳親自車接車送。
這裏是槐安的中心區域，高樓林立，格外繁華。旁邊的小道有自行車來往，寧越下課以後，還想在外面偷玩一會兒，沒立即跟夏芳卉打招呼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書城和音樂廳附近。
誰知一擡眼，看到前頭樹蔭底下站著一對顏值超高的情侶，男生個子很高，雙臂將女生摟在懷裏，低頭笑著說話，那塊區域氛圍感自成一體，好像在不斷冒出粉色泡泡，跟拍畫報似的。
夏芳卉天天耳提面命寧越不準早戀，因此看到這樣的景象他第一反應是一身反骨地盯著對方看。
結果渾身一個激靈。
——臥槽，那不是他姐嗎？！
完全沒想到，吃瓜吃到自己身上。
寧越擡頭看著，突然石化。
因為那個哥哥已經彎腰在姐姐唇上親昵地碰了一下。
雖然飛快，但還是不影響他震驚到把手上袋子掉到了地上。
寧歲本來今天沒什麽事兒，就跟謝屹忱出來逛逛街。
他們好久沒這樣正兒八經地約會，兩個人悠閑地漫步在槐安的街道上，秋日的氣溫涼意陣陣，樹蔭的間隙裏偶爾也落下溫暖的陽光，在地上投射出一塊塊閃亮細碎的棱形。
早上他們去書城逛了逛，小時候寧德彥和夏芳卉經常帶她來書城，她很喜歡這裏的氛圍，中心區都是各種各類書籍，小說、漫畫等等，外圍有音樂培訓中心開的線下門店，經過的時候常常有優美的小提琴聲從裏面傳出來。
除此之外，一層還有很多好吃的餐廳。第二層則是一些手工藝品，不僅有成品售賣，還有體驗式的娛樂中心，比如說做陶藝、搭積木、自制銀飾等等。
小的時候，寧歲考完期末考試都會想要來這裏玩，她能在這裏消磨一整天的時光。
距離上次來書城已經有四年多了，好像高中以後，她就沒再來過，如今發現這裏確實變了不少。
與時俱進，一層多了很多有關於VR體驗的游戲設施，比如打槍、賽車等等，中心區的書籍也都更新換代，她所熟悉的漫畫區域也早就不知道搬遷到哪個位置了，現在那裏整整齊齊擺放著歷史人物傳記的大部頭。
“所以你以前也有來這裏嗎？”
因為這個區域書架之間的距離太狹窄，寧歲不方便並排挽著他，就挨挨蹭蹭地貼著謝屹忱走。
謝屹忱回眸瞥她一眼，眼神興味難掩，點頭嗯了聲：“挺經常的，以前學貝斯也是找這裏的老師教的。我爸媽不在家的時候，我就一個人來這邊溜達溜達。”
“我也是。周末的時候趁他們出去，就一個人過來。”寧歲邊回憶邊感嘆，“當時真的好叛逆。”
她對叛逆的定義是不是哪兒有點偏差？
謝屹忱眉梢驀地跳了下，沒忍住撲哧笑了聲，回過身：“什麽？”
寧歲剎車不及時，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他的懷裏。
反應過來時，才發現手臂已經下意識攔腰抱住了他。
她耳朵很快一熱，情不自禁探出腦袋看一眼周圍，發現他們被書架擋得還挺嚴實，這才欲蓋彌彰地松了口氣。
頭頂上這個人氣息炙熱，悠悠地落在耳畔，不用看也知道又在笑了，寧歲默默瞥了他一眼，欲言又止。
謝屹忱感覺他女朋友真的太可愛了，膽子真的小得要命，什麽事情都能偷偷摸摸、硬生生做出一種很刺激的感覺，連帶著他也體驗感加倍。
兩人從閱讀區域出來，走到外面露天的小巷裏。偶爾經過一些賣手工藝術品的店鋪，雖然人很多，但寧歲還是晃晃悠悠、新奇地挨個擠進去看。
怕過會兒把人給搞丟了，謝屹忱就伸出手將她肩牢牢攬住，徐徐問道：“寧椰子，你那個發瘋清單上，還有什麽沒實現的願望嗎？”
他個高，手臂就松散搭她肩上，看上去也像是不由分說把人圈進了懷裏。
寧歲舔了下唇，仰頭看他。
說到發瘋清單。
她已經很久沒清點過了，現下一回想，才發現好像最重要的幾個都已經完成了。
——尤其是，在謝屹忱的幫助下，完成了不少。
什麽翻墻、音樂節、滑雪等等。
至於燙發染發那些，在大三的時候也都在芳芳的默許下嘗試過了。
要說還有什麽刺激的事情沒做，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太到。
剛想說應該沒了吧，她的視線就不經意越過攢動的人頭，看到了那邊街上一家門面很窄、設計簡約的小店。
招牌是純黑色的，墻上好像還貼著不少畫報，是手臂或背部的局部紋身圖。
上面還寫著一行解釋說明的字：彩繪圖案，非真紋身，時間可維持兩周左右。
寧歲的腳步登時頓在原地，眼神不由自主被蠱惑著吸引了過去。
兩周，這時間聽起來就挺合適的。要是真紋身她肯定不行。
“我想去看看。”
“——去看看？”
兩人幾乎異口同聲。
謝屹忱一看就知道她會感興趣，寧歲登時看向他，眼睛裏是躍躍欲試的光，兩人一拍即合：“走！”
老板原本翹著二郎腿躺在椅子上煲劇，這時聽到動靜，很快爬起來，推過去桌子上一本厚厚的手冊：“兩位看看可以挑選圖案。”頓了下又擡眼看過來，“誰要紋啊？這位帥哥？”
謝屹忱扶著寧歲的肩往前一按，笑道：“不是，是我女朋友。”
“噢。”老板推了推老花眼鏡，打量還在謹慎翻看手冊的寧歲一眼，笑瞇瞇地問，“小姑娘，想要噴什麽圖案啊？”
寧歲簡單看了一眼。
這裏面圖案好像都有些中二，什麽覆古骷髏玫瑰，亦或是那種花裏胡哨的愛心，給人一種葬愛家族成員的感覺，她其實更想要幹凈、簡約一點的設計，面積也不能太大，不然多少還是怕被夏芳卉一眼看見。
目光饒有興致地在上面轉了一圈，寧歲忽然看到個圖案。
——是個粉紅色的小籠子，閥門打開，裏面有只小鳥振翅飛了出來。
老板明察秋毫：“想紋這個？”
“嗯，對。”
“紋哪裏？”
寧歲低頭看了眼，有點為難。
腳踝上的話圖案展不開，腰上又太私密，左看右看，好像還是手腕內側比較合適。
她就把手伸了出去，看老板將貼紙貼在她皮膚上，確認好位置，拿著噴槍確認說：“要開始了？”
寧歲盯著貼紙須臾，很快摒棄心裏那絲猶豫，眨眼點頭：“嗯嗯。”
噴槍冒出嘶嘶的聲音，她看著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顏色，和想象中的痛覺不同，感覺冰冰涼涼的，還挺舒服，老板細致給她從頭到尾噴了兩遍，然後揭開貼紙，抹上一層水，拿布按壓著擦掉：“好了。”
一個栩栩如生的圖案就印在了她手臂上，還挺好看的。
寧歲凝視著那處：“這個是兩周內怎麽樣都不會掉嗎？”
“差不多，只要洗澡的時候別用力揉搓就行。如果想要卸掉，需要用酒精才行。”
“哦。”
謝屹忱在旁邊自覺地掃碼付了錢，兩人折返回剛才的林蔭小路，寧歲還在目不轉睛地端詳自己小臂內側的圖案，忍不住彎唇問：“好看嗎？”
他答：“好看。”
她挺喜歡這個的，在謝屹忱送她回家的路上，還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看，簡直愛不釋手。
然而四十分鐘後。
站在小區裏面往上看那幾棟高樓時，寧歲咽了咽口水，很沒出息地打起退堂鼓：“等下，不行——”
印在手臂內側也還是太顯眼了，晚上一起吃飯，夾菜的時候肯定能看見，她心虛地轉頭：“你有沒有酒精啊，我想擦掉。”
這圖案太有諷刺意味了，芳芳看到可能會跳腳。
她還是別犯這個賤比較好。
謝屹忱低斂著眼看著她，目光含著明晃晃的笑，就知道她會反悔，剛才走的時候就找老板拿了幾小片酒精棉片。
寧歲埋著腦袋，忍痛將手臂上的圖案抹掉，噴繪持久度還挺高的，她把所有的棉片都用完了，皮膚都擦紅了才好不容易卸掉。
但不管怎麽說，感覺還是松了口氣。
——芳芳心思還是挺敏感的，有時候對玩笑也特別認真，寧歲怕她看到之後，心裏會很在意，說不準還會偷偷難過。
還是算了。
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勻暢，一個無比欠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恍然大悟、扯著嗓子驚喜地喊：“媽媽！這就是剛才和姐姐在書城外面這樣那樣的帥哥哥哎！”
寧歲：“？？？”
椰子：這樣是哪樣你給我說清楚啊啊啊！
寧越：坑姐狂魔^_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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瞿涵東怎麽說也是和謝屹忱一起組隊拿過ACM金牌的，算姚班比較有知名度的幾人之一，他發朋友圈，自然有不少人關註，梁馨月就看到底下有人提俞沁的名字。
梁馨月：【我靠靠靠靠靠靠！什麽情況！】
畢佳茜：【沁寶！你交男朋友啦？！！！】
過了好一會兒，俞沁才在裏面冒泡，發了一個欲說還休的害羞表情。
梁馨月：【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】
畢佳茜：【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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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佳茜：【哇哦！好棒！】
畢佳茜：【歲寶好牛，這線牽的可以啊哈哈哈[大拇指]】
梁馨月的註意力則在另一個方面：【剛在一起沒兩天就忍不住秀恩愛了嗎哈哈哈！瞿神真有你的！】
俞沁：“……”
準確地說，是當晚。
梁馨月：【他們姚班的大佬是不是全被我們數學系的拿下了哈哈哈哈】
畢佳茜：【準確地說，好像是我們宿舍哦哈哈哈】
梁馨月：【嘻嘻嘻，咱們宿舍真是人才輩出啊啊啊[狗頭][抱拳]】
梁馨月：【說實話，我想見見真人！】
畢佳茜：【嘻嘻對！讓姐妹們幫你考察一下！】
畢佳茜：【不過剛放寒假哎，要等好久了啊啊！】
片晌，俞沁發：【我跟我男朋友說啦，他說想考察的話隨時，等寒假回來，他請大家吃飯~】
梁馨月：【喲，這態度可以啊，嘿嘿】
寧歲見縫插針地問了一句：【嗯嗯，你什麽時候回寢呀？[貓貓彈球.jpg]】
梁馨月敏銳地捕捉到：【喲喲喲，還沒回寢啊？】
梁馨月：【十一點半了哎！】
畢佳茜：【是不是在和男朋友在約會呀[壞笑]？】
她猜得很準，過了幾分鐘，俞沁含糊其辭地回了句：【就在宿舍底下逛逛~】
梁馨月：【@俞沁，約會還有空看手機嗎？[壞笑]】
梁馨月：【宿舍底下呢？歲啊，你快點到陽臺那邊去看看，有人沒[狗頭]】
梁馨月：【找正在接吻的那種，拍給我們看看！】
俞沁可能沒想到她這麽賊：“？”
她臉皮很薄，被打趣兩句就不行了，簡單扔下一句就丟盔棄甲跑了：【還沒親過啊啊啊】
那幾天宿舍群裏都很熱鬧，常常就忍不住調侃俞沁幾句。
每天的對話基本上都是：今天和男朋友約會了嗎？
牽手了嗎？
抱了嗎？
親親了嗎？
直到俞沁在群裏徹底裝死消失。
俞沁這個寒假不打算回家，正好瞿涵東也要待在實驗室，他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一起相處。
而寧歲在上半學期已經將大四所有的課程修完了，國外的申請文書也已經提交。芳芳說想她了，這個寒假也就沒再安排任何出游計劃，乖乖麻溜地打包行李回家了。
寧越現在正好是高一寒假，夏芳卉給他報了一些興趣班，除了鋼琴和畫畫，還有一些運動，比如網球、足球、羽毛球、乒乓球、籃球等等。
寧越：“媽，你這是要我拿世界大滿貫？”
夏芳卉一臉神機妙算：“沒問題吧，網球練體力，足球練爆發力，羽毛球練反應力，乒乓球練視力，籃球……哦，籃球練個子，一網打盡。”
寧越：“……”
感覺不像是一網打盡，像要五馬分屍。
“籃球沒必要專門報班學了吧？平常在學校我也經常和同學一起打的。”
“學一下總歸是好的嘛。到時候你科班出身，不比你同學那些野路子強啊，也可以讓老師陪你練練，技巧提升更快。”
他媽頓了下，又悄聲說：“學籃球主要是怕你遺傳了你爸的基因，只長到一米六。”
寧德彥：“……”
他爸看上去想頂嘴又不敢頂，憋屈道：“我有一米七五好吧？！”
在他們家，寧德彥的身高一直是個謎。
因為夏芳卉本來也不高，所以顯得他稍微高一些，這麽多年寧德彥一直聲稱自己有一米七五，而夏芳卉這個黑粉每次都拆臺說他一米六，所以寧歲通常就取個中間值，保守估計，大概只有一米六八。
夏芳卉一度很擔心寧越的身高，他在小學的時候一直都比班上其他男孩子矮，還是個小胖墩，初中被成堆習題磨得瘦了不少，但還是矮，這回到了高中，似乎隱約開始出現一點要拔苗的跡象。
夏芳卉喜不自勝，堅信是她給報的那套“運動組合班”貢獻了成效。
所以一月份寒假剛開始時，寧越就每天背著小書包去少年宮上課，芳芳親自車接車送。
這裏是槐安的中心區域，高樓林立，格外繁華。旁邊的小道有自行車來往，寧越下課以後，還想在外面偷玩一會兒，沒立即跟夏芳卉打招呼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書城和音樂廳附近。
誰知一擡眼，看到前頭樹蔭底下站著一對顏值超高的情侶，男生個子很高，雙臂將女生摟在懷裏，低頭笑著說話，那塊區域氛圍感自成一體，好像在不斷冒出粉色泡泡，跟拍畫報似的。
夏芳卉天天耳提面命寧越不準早戀，因此看到這樣的景象他第一反應是一身反骨地盯著對方看。
結果渾身一個激靈。
——臥槽，那不是他姐嗎？！
完全沒想到，吃瓜吃到自己身上。
寧越擡頭看著，突然石化。
因為那個哥哥已經彎腰在姐姐唇上親昵地碰了一下。
雖然飛快，但還是不影響他震驚到把手上袋子掉到了地上。
寧歲本來今天沒什麽事兒，就跟謝屹忱出來逛逛街。
他們好久沒這樣正兒八經地約會，兩個人悠閑地漫步在槐安的街道上，秋日的氣溫涼意陣陣，樹蔭的間隙裏偶爾也落下溫暖的陽光，在地上投射出一塊塊閃亮細碎的棱形。
早上他們去書城逛了逛，小時候寧德彥和夏芳卉經常帶她來書城，她很喜歡這裏的氛圍，中心區都是各種各類書籍，小說、漫畫等等，外圍有音樂培訓中心開的線下門店，經過的時候常常有優美的小提琴聲從裏面傳出來。
除此之外，一層還有很多好吃的餐廳。第二層則是一些手工藝品，不僅有成品售賣，還有體驗式的娛樂中心，比如說做陶藝、搭積木、自制銀飾等等。
小的時候，寧歲考完期末考試都會想要來這裏玩，她能在這裏消磨一整天的時光。
距離上次來書城已經有四年多了，好像高中以後，她就沒再來過，如今發現這裏確實變了不少。
與時俱進，一層多了很多有關於VR體驗的游戲設施，比如打槍、賽車等等，中心區的書籍也都更新換代，她所熟悉的漫畫區域也早就不知道搬遷到哪個位置了，現在那裏整整齊齊擺放著歷史人物傳記的大部頭。
“所以你以前也有來這裏嗎？”
因為這個區域書架之間的距離太狹窄，寧歲不方便並排挽著他，就挨挨蹭蹭地貼著謝屹忱走。
謝屹忱回眸瞥她一眼，眼神興味難掩，點頭嗯了聲：“挺經常的，以前學貝斯也是找這裏的老師教的。我爸媽不在家的時候，我就一個人來這邊溜達溜達。”
“我也是。周末的時候趁他們出去，就一個人過來。”寧歲邊回憶邊感嘆，“當時真的好叛逆。”
她對叛逆的定義是不是哪兒有點偏差？
謝屹忱眉梢驀地跳了下，沒忍住撲哧笑了聲，回過身：“什麽？”
寧歲剎車不及時，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他的懷裏。
反應過來時，才發現手臂已經下意識攔腰抱住了他。
她耳朵很快一熱，情不自禁探出腦袋看一眼周圍，發現他們被書架擋得還挺嚴實，這才欲蓋彌彰地松了口氣。
頭頂上這個人氣息炙熱，悠悠地落在耳畔，不用看也知道又在笑了，寧歲默默瞥了他一眼，欲言又止。
謝屹忱感覺他女朋友真的太可愛了，膽子真的小得要命，什麽事情都能偷偷摸摸、硬生生做出一種很刺激的感覺，連帶著他也體驗感加倍。
兩人從閱讀區域出來，走到外面露天的小巷裏。偶爾經過一些賣手工藝術品的店鋪，雖然人很多，但寧歲還是晃晃悠悠、新奇地挨個擠進去看。
怕過會兒把人給搞丟了，謝屹忱就伸出手將她肩牢牢攬住，徐徐問道：“寧椰子，你那個發瘋清單上，還有什麽沒實現的願望嗎？”
他個高，手臂就松散搭她肩上，看上去也像是不由分說把人圈進了懷裏。
寧歲舔了下唇，仰頭看他。
說到發瘋清單。
她已經很久沒清點過了，現下一回想，才發現好像最重要的幾個都已經完成了。
——尤其是，在謝屹忱的幫助下，完成了不少。
什麽翻墻、音樂節、滑雪等等。
至於燙發染發那些，在大三的時候也都在芳芳的默許下嘗試過了。
要說還有什麽刺激的事情沒做，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太到。
剛想說應該沒了吧，她的視線就不經意越過攢動的人頭，看到了那邊街上一家門面很窄、設計簡約的小店。
招牌是純黑色的，墻上好像還貼著不少畫報，是手臂或背部的局部紋身圖。
上面還寫著一行解釋說明的字：彩繪圖案，非真紋身，時間可維持兩周左右。
寧歲的腳步登時頓在原地，眼神不由自主被蠱惑著吸引了過去。
兩周，這時間聽起來就挺合適的。要是真紋身她肯定不行。
“我想去看看。”
“——去看看？”
兩人幾乎異口同聲。
謝屹忱一看就知道她會感興趣，寧歲登時看向他，眼睛裏是躍躍欲試的光，兩人一拍即合：“走！”
老板原本翹著二郎腿躺在椅子上煲劇，這時聽到動靜，很快爬起來，推過去桌子上一本厚厚的手冊：“兩位看看可以挑選圖案。”頓了下又擡眼看過來，“誰要紋啊？這位帥哥？”
謝屹忱扶著寧歲的肩往前一按，笑道：“不是，是我女朋友。”
“噢。”老板推了推老花眼鏡，打量還在謹慎翻看手冊的寧歲一眼，笑瞇瞇地問，“小姑娘，想要噴什麽圖案啊？”
寧歲簡單看了一眼。
這裏面圖案好像都有些中二，什麽覆古骷髏玫瑰，亦或是那種花裏胡哨的愛心，給人一種葬愛家族成員的感覺，她其實更想要幹凈、簡約一點的設計，面積也不能太大，不然多少還是怕被夏芳卉一眼看見。
目光饒有興致地在上面轉了一圈，寧歲忽然看到個圖案。
——是個粉紅色的小籠子，閥門打開，裏面有只小鳥振翅飛了出來。
老板明察秋毫：“想紋這個？”
“嗯，對。”
“紋哪裏？”
寧歲低頭看了眼，有點為難。
腳踝上的話圖案展不開，腰上又太私密，左看右看，好像還是手腕內側比較合適。
她就把手伸了出去，看老板將貼紙貼在她皮膚上，確認好位置，拿著噴槍確認說：“要開始了？”
寧歲盯著貼紙須臾，很快摒棄心裏那絲猶豫，眨眼點頭：“嗯嗯。”
噴槍冒出嘶嘶的聲音，她看著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顏色，和想象中的痛覺不同，感覺冰冰涼涼的，還挺舒服，老板細致給她從頭到尾噴了兩遍，然後揭開貼紙，抹上一層水，拿布按壓著擦掉：“好了。”
一個栩栩如生的圖案就印在了她手臂上，還挺好看的。
寧歲凝視著那處：“這個是兩周內怎麽樣都不會掉嗎？”
“差不多，只要洗澡的時候別用力揉搓就行。如果想要卸掉，需要用酒精才行。”
“哦。”
謝屹忱在旁邊自覺地掃碼付了錢，兩人折返回剛才的林蔭小路，寧歲還在目不轉睛地端詳自己小臂內側的圖案，忍不住彎唇問：“好看嗎？”
他答：“好看。”
她挺喜歡這個的，在謝屹忱送她回家的路上，還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看，簡直愛不釋手。
然而四十分鐘後。
站在小區裏面往上看那幾棟高樓時，寧歲咽了咽口水，很沒出息地打起退堂鼓：“等下，不行——”
印在手臂內側也還是太顯眼了，晚上一起吃飯，夾菜的時候肯定能看見，她心虛地轉頭：“你有沒有酒精啊，我想擦掉。”
這圖案太有諷刺意味了，芳芳看到可能會跳腳。
她還是別犯這個賤比較好。
謝屹忱低斂著眼看著她，目光含著明晃晃的笑，就知道她會反悔，剛才走的時候就找老板拿了幾小片酒精棉片。
寧歲埋著腦袋，忍痛將手臂上的圖案抹掉，噴繪持久度還挺高的，她把所有的棉片都用完了，皮膚都擦紅了才好不容易卸掉。
但不管怎麽說，感覺還是松了口氣。
——芳芳心思還是挺敏感的，有時候對玩笑也特別認真，寧歲怕她看到之後，心裏會很在意，說不準還會偷偷難過。
還是算了。
然而這口氣還沒舒勻暢，一個無比欠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恍然大悟、扯著嗓子驚喜地喊：“媽媽！這就是剛才和姐姐在書城外面這樣那樣的帥哥哥哎！”
寧歲：“？？？”
椰子：這樣是哪樣你給我說清楚啊啊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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